张大千 行书十言联
张大千 荷花
张大千 红叶小鸟
上海敬华2014春季艺术品拍卖会将於6月30日—7月1日在上海静安香格里拉大酒店如期举槌,预展时间为6月28日—29日。此次拍卖是敬华重组后的首次大型拍卖,经过一年来的认真准备与筹划,为广大藏家严格甄选了一千多件品质精妙的佳品,分为中国书画、珍瓷雅玩、珠宝翡翠三大门类十个专场,古今名家作品汇聚一堂,上乘佳作精彩纷呈,珠宝翡翠华丽流美,将为广大藏家及艺术品爱好者呈上一场精彩的书画珍玩品鉴盛宴。
“包众体之长,兼南北二宗之富丽”来描述中国近现代画坛一代宗师张大千最不为过。论中国画的题材,无论人物、花鸟、山水、走兽在大千笔下皆生烟云,笔笔生辉,无一不精。论用笔用墨之法,大师能将写意与工笔灵活嫁接,继唐人王洽的泼墨画法之后尘,对泼墨与没骨、大小青绿的充分再发挥,使重彩与泼墨悄然结合,开创了泼墨泼彩的新派画风。再加之率性豪放的诗文底蕴和劲拔不羁的书法风采,刚柔并济,雅俗共赏,亦中亦西,而整体画面的精气神,仍保持着中国画特有的传统文人精神。经过漫长的等待,精心筹划和准备,本次敬华春拍将为您呈现“五百年来一大千”一生最重要的几个时间节点的国画精品,一起先来纵观浏览,捷足领略大千世界的艺术历程。
自明清以来,中国文人画派的花鸟题材都以“不求形似”为常,直至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以任伯年、吴昌硕、赵之谦为首的海派花鸟画家逐一显山露水,中国近代绘画史中花鸟画的复兴才另起新的格局,这一流派的画家远追宋元花鸟的高古风雅,其中以张大千为代表的工笔花鸟独步当时,借唐人壁画的浓墨重彩和宋人绘画的静谧雅韵,在画坛异军突起,婉约中增添了华贵之气,蔚为世人惊叹。“秋思婆娑近已疏,乍寒况是夕阳余。两三如醉霜前叶,得似坡翁觅酒初”描绘的便是此次敬华春拍张大千花鸟精品《红叶小鸟》的不俗意趣:冬日乍寒,幽禽嬉戏自乐的一派良辰美景,寓情於景,直指人心。创作此幅作品是大千47岁也正值战乱之时,已从敦煌归来的大千,致力於完善敦煌之行未完成的作品,同时竭力搜罗因战乱流散四方的宋元名迹,并花下重金收入囊中,得闲便临摹古画,遂已然逐渐化出董巨,兼融王蒙沉厚蒙茸之气,直登宋元人堂奥,摹古技艺在这段时间磨砺得至为精进。值得一提的是,落款中提到的“欧湘馆”,其馆主即是大千生命中唯一的红颜知己李秋君——大师一生的挚爱,不是妻子却胜过所有的妻妾的奇才女子。大千最喜在“欧湘馆”中作画作诗,有佳人相伴,宛若才思泉涌,且所作之画多留於秋君闺中,供心爱之人赏玩。画中红叶的形态以细笔勾勒,再以特制的天然矿物颜料层层晕染,艳而不俗,浓淡相宜。枝头的白头翁设色清润,与红叶绿芽形成强烈的视觉对比效果,不张扬不媚俗却极富华贵儒雅之韵。在张大千传世不多的工笔设色花鸟作品中,此幅巨製当属巧夺天工的力作,识者当宝。
大千亦擅长高士题材的创作,通过画面呈现的古代高逸之士与山泉竹林之间的情致,可以窥探大师希图遁世绝俗的自我映照。本次敬华春拍收录了数幅大千一生各时间段的“高士画”,使观者无一不被笔下的名士风度所折服,令人叹为观止。《拟唐人孙位高逸图》描绘的是一派高士脱下木屐闲坐於虬枝盘绕的古松之下,翻阅着四书五经,萧萧肃肃,爽朗清举,怡然自得的画面。人物以细笔勾勒,扎实的白描功力把衣物的垂坠质感表现得生动淋漓,潇洒飘逸。笔势流转,古松苍翠,长题点破诗意,意境深远。人物面部略施赭石,恰到好处地展现了古代士大夫淡泊宁静的神韵,给人以一种已然脱离於世间尘劳垢染之感,扑面一股清静无尘,浩然之气。大千曾在画论中道言:“要意在笔先,心灵一触,就能跟着笔墨表露在纸上。”正如古人所云:“笔补造化天无功。”大师作画唯独不同的便是悟到了物的神韵,形成於未画之先,神留於既画之后!作於1948年的此幅作品,正值大千艺术创作年富力强之盛年。这段时间恰逢抗战胜利以后,因避战离开大陆后终於再度返回家乡,常住青城山,得闲历游峨眉等名山大川,使得大千的身心颇为舒畅。加之敦煌之行的积淀以及因缘际会收获了一批北宋名迹(郭熙、李成、范宽、董巨等宋元大名家都包含在其临学之列),过着整日与名画、名胜朝夕相对的日子,实为大师一生中不可多得的闲适巅峰状态。近年来最受海内外收藏界关注和追捧的张大千作品大多也出自这个时期。此幅作於乾隆纸上的松下高士题材作品,当属典范。
由於大千以画名满世间,导致其独树一帜的书法造诣常常被人忽视。九岁开始便受善诗书画的家兄张文修规定,每日临写五页大字,并在耳濡目染之下学习众多历代经典文集,这对其书法造诣提升颇大。笑传大千17岁时曾被土匪绑架,土匪见他写毛笔字漂亮,便留他做“土匪师爷”,专负责写“勒索信”,百日后才侥幸逃出。后师从李瑞清和曾农髯二人,其书法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融合了山水画的意境,通过不断酝酿,最终自成一派,达到了更為精深的境界。作於丁亥1947年的行书十言联,为本次敬华春拍的又一幅重推精品。借用南宋词人周密《两峰插云》和张先《更漏子》的诗句,抒写了作者淡泊清远、不拘於形的情志。细细观之,藏於笔墨之中的清隽奇肆扑面而来,中锋行笔,雄浑劲挺,迟涩厚重,力透纸背,用笔宛若锥画沙,如印印泥。这种宽博的艺术基调,无疑与大千晚年的泼墨泼彩画作达成了一种契合。其书如其人,浩然豁达,拙朴古茂,老辣跌宕又不失灵趣。从大千对字体、笔墨、布局、章法的独具匠心的处理中,俨然使人从其中感悟到一种作品以外的诗意之美。把其书法的神采飞扬,刚柔并济,一波三折的特点表现得淋漓尽致。
长年旅居海外的大千先生亦擅长画荷,尤其是墨荷。其实大师笔下的花卉植物题材的作品种类颇多,如荷花、四君子(梅、兰、竹、菊)、水仙、秋海棠等,而他平时更偏爱的,创作最多的还是荷花,他自己常说:“赏荷、画荷,一辈子都不会厌倦!”大千的墨荷造型独特,以重墨泼出其形,以浓淡晕出纹理,以淡墨彰显“朵朵花开淡墨痕”的韵气,笔简意繁,却妙趣横生。徐悲鸿曾不禁赞叹张氏荷花“前无古人”。大千与荷花的因缘可以追溯到大千早年寓居苏州网师园,庭院里养了一池荷花,那是写生的好地方;时年三十三岁在北京颐和园,一住又是五年,池塘中丰硕肥大的荷花使他对画荷的兴趣愈加浓厚,画起来可谓趣味无边,得心应手。大千作画有两个原则:不喜欢的东西不画,不了解的东西不画。他曾说:“画花一定要时常观察花的神情。我一向要求自己画‘池塘的花’,而不是画‘花瓶里的供花’。”他移居台湾后,还一直梦想有一座荷花池塘,但是外双溪新屋的院子小,不能如愿,只好在水缸里养荷、赏荷、画荷了。大千个人十分赞赏八大的荷花,并深得八大用笔势章法。八大画荷多用湿笔,大千兼用渴笔。湿笔墨活、浑厚、凝重而不滞,渴笔苍劲、酣畅、丰美而不枯。所绘荷叶湿笔与渴笔相得益彰,层次丰满;荷干一泻数尺,亭亭玉立,挺拔硬朗,丝毫无断痕,所谓神来之笔,不过如此。